年中国妖术大恐慌:一场荒唐狗血的闹剧话说乾隆三十三年,随着临近夏天,整个北京城变得格外炎热,掰掰手指头细数,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下雨了,就在这一天下午,乾隆帝在养心殿里甚是烦躁,打开了一封奏折之后,又无心批阅,便顺手扔到一旁,顺带便瞥见了去年夏天在承德避暑山庄画的画,随即心念一动,第二天就带着一应侍从和妃子,一溜烟的跑去了避暑山庄,他老人家可不愿意在北京遭那个罪。转眼间这就到了七月份,乾隆帝还在承德避暑呢,这一天下午,他老人家收到了山东巡抚富尼汉呈上的一封奏折,这封奏折写的是什么呢?难道是什么军情急报?其实呀,这封奏折就是富尼汉给皇帝打的小报告,这里面就说,在五月份的时候,我们这个地方发生了一些很诡异蹊跷的案子,有一些妖人做法,通过剪别人的发辫来叫魂,那些人把别人的辫子剪掉之后,回家对着辫子念咒语,咒语念完,便能夺走别人的魂魄。乾隆帝面无表情的看完了这封奏折,望着窗外若有所思,当然,他老人家是不会相信这种谣传的民间灵异事件,不过作为一个皇帝,他老人家很担心这种谣言散播开了之后,会引起民间恐慌,那些老百姓又没有什么文化知识,就会以讹传讹,要是此案引起了巨大的骚动,可就不好办了。乾隆帝心下有了主意,他捏了捏身上的玉坠,便踱步回到案前,发了一封上谕,要求全国各地的大小官员暗暗查访涉案人员,不得声张,对百姓以安抚为主,办案过程中要小心留意,避免中了奸人的奸计。这一封圣旨发到了全国各地,知会了大小所有官员,之后整个官僚系统都在为这个案子忙活了起来,这时候,当初那个上奏“叫魂案”的山东巡抚富尼汉,就打起了小心眼,没想到自己就打了一个小报告,皇帝他老人家就如此重视,那我一定得干出点成绩,说不定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呀!于是,这个富尼汉调动兵马,撒下了天罗地网,在山东地面派了大量的细作去翻找类似的案子,底下的人也是不明就里,只知道上面的人需要这样的案子,那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,判案,然后上报,不出一个月,就找出了三桩案子。这三桩案子每个案情都不同,但是基本的模式都是一样的第一桩案子,犯人叫蔡庭章,是一个落魄的书生,后来当了乞丐,一天睡在大街上的时候,被人发现身上有一条断了的辫子,于是就扭送到了衙门,刚开始这个蔡庭章咬口不认,结果一通大刑过后,人都已经奄奄一息,哼哼唧唧的就认了,但是县老爷还不肯罢休,说你既然会妖术,那你肯定有师傅教你,既然有师傅,那师傅还有师傅,说不定还有个大本营,因为一群人总得有个老窝吧!又是一通暴打之后,蔡庭章又招了,说师傅是浙江的一个叫吴元和尚的人,结果一查案底,这吴元和尚可不得了,以前纠集了十几个人敢造反第二桩案子,犯人叫靳贯子,又是个乞丐,也是被抓住之后一通暴打,结果就招了,同伙是一个叫张四儒的算命先生,这一群人的老窝据说是在安徽宿州,还有一个同伙叫玉石和尚,也是会做妖法的主。第三桩案子,犯人叫韩沛显,这个人也是软骨头,一打便招了,说教他法术的是一个叫法孔和尚的人,老窝在江苏海州,还有一个同伙叫明远和尚。富尼汉抓到了这三个人之后,心里简直乐开了花,当晚就写好了奏折,连夜派人带着奏折赶往京城,一定要抢在其他人之前送到皇上的案前。不久后,这封奏折就到了皇帝的案头,这一天乾隆帝看完这封奏折之后,眉头紧锁,心下觉得不甚舒服,因为这三桩案子都触及了他老人家内心的隐痛,让敏感的乾隆帝有些烦躁不安,他来回的在殿内踱步,最终又停在了窗前,开始沉思,这三桩案子,有着三个共同点:第一点,就是发辫问题,这些奸人做法为何只盯着辫子不放呢?百姓头上的辫子可是涉及到一个重大的意识形态问题,当年满清入关的时候,留头不留发,留发不留头,这个辫子就是一个老百姓是否服从清人统治的标识,如果纵容这些奸人剪别人的发辫,那他完全就可以把一个良民逼成反民,反正被剪了辫子,出门也是被官府砍头,还不如跟着造反,同样的,如果一个造反的人被抓住,他一口咬定自己的辫子是被别人剪掉的,自己不是真的造反,那这个时候又该如何评判呢?第二点,这三桩案子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和尚群体,尤其是当时,很多民间的和尚都是冒牌的,他们是没有官府发的那个度牒的,那如果这几个和尚以及他们的同伙是一伙流民,都是自己剃了头发假冒和尚,再发布一些蛊惑百姓的流言,这样一群带有宗教色彩的“妖人”,可是相当大的社会隐患呀!第三点,这三桩案子都是从山东地面报上来的,而一查老窝,都是指向南方地区,即江南地带,这可是一个大大的隐痛,清朝入关之后,一直都在提防着江南士绅,因为江南地区的知识分子,读孔老夫子的书,夷夏大防的思想一直都在,而这三桩案件的老窝都在江南地区,不得不让皇帝起了疑心。乾隆帝合上奏折,之后便写了一封褒奖富尼汉的诏旨发了下去,随后,开始把注意力重点放到了江南地区,当时的两江总督叫高晋,他的叔叔可是当朝的大学士高斌,而高斌的女儿又嫁给了乾隆帝为皇贵妃,地位尊崇,那按照辈分来看,这高晋可是乾隆帝的堂大舅哥呀,但是偏偏因为是自己人,乾隆帝更加的不客气,严词厉令要这个高晋彻查此案,速速上报!这个高晋接到了皇帝的诏书简直要吓尿了,随后他使了两个昏招,一方面跟乾隆帝说,我们这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事儿,另一方面,隐隐所指隔壁的浙江有过这么两桩案子,说民间传闻浙江的钱塘县,有一些石匠会叫魂,还有一个就是浙江的萧山县,听说有四个和尚,路过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,就逗这个小孩玩耍,这时小孩的娘从家里跑了出来,呵斥这四个和尚,问他们是哪里来的,是不是会叫魂邪术的和尚,这一纠缠之后,随即来了一帮村民,就把这四个和尚围住了,眼看就要闹事,这时候又来了一个姓蔡的捕快,抓了这四个和尚,本来就想讹点钱,结果这四个和尚倒是硬气的很,坚持要打官司,几个人去县衙的路上,这捕快使坏往和尚的包袱里塞剪刀和头发,结果到了县衙,县老爷一眼就看出来是捕快使坏,把捕快抓住打了一顿,然后把和尚都给放了。高晋把这些个捕风捉影的事就报给了乾隆帝,乾隆帝也不笨,你这怎么老说人家浙江的事,山东的富尼汉查出来的案子,可是都发生在你的治下,你不肯查不肯说是吧,我就自己派人查。于是乾隆帝让苏州织造萨载去秘密查探,这萨载就多方打听,随后报告皇上,说江苏的胥口镇,好像传闻有这么一桩案子,皇上一看,直接就甩给了高晋,你不是说没有吗?那这是什么?于是就把高晋臭骂一通,责令再查。这时,浙江巡抚永德向皇上叫冤,说自己完全不知道有这样两桩案子呀,乾隆帝大怒,喝令浙江巡抚不要废话,赶紧给我查,如果查不到,自己来京城领罪,把这个永德吓的病了好几天。此时,这个发生在山东地面的案子,已经有了蔓延全国的趋势,率先有所收获的是安徽的巡抚冯铃,他在安徽宿州找到了一个叫张四的乞丐,之前山东那个靳贯子的案子不是招供一个同伙叫张四儒嘛,这个乞丐叫张四,没错,就是张四儒,就是他了,不认怎么办?不认那就打呗,一通暴打之后,全招了,这个冯铃大喜,赶忙就给京城报喜。冯铃这一顿操作,把全国各地的官员都给看傻了,这样也可以?于是,大小官员依样照葫芦画瓢,那个浙江巡抚永德就按照冯铃的这个法子,满浙江的去找叫明远和尚的人,很快就逮到了一个,这个和尚曾经的法号就叫明远,没错,就是他了,之后又很快逮到了一个通元和尚,那为什么这么急呢?因为那个明远和尚硬是不认,活活的就给打死了。当时全国各地,突然就多了几百起“叫魂案”,不断有人被送到京城,各地的官吏们每天也不处理政务了,天天满大街的捉和尚,逮乞丐,真是一幅“欣欣向荣”的人间景象呀!就这么闹腾了好几个月,有两个军机大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就跑去劝谏乾隆皇帝,说这些报上来的案子全都是胡编乱扯,无根无据的,有的甚至是迫害良民,就比如那个靳贯子和那个张四儒,也就是那个被抓的张四,送到北京时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了,在京城两人一对口供,根本就相互都不认识,各自说的情况通通对不上,典型的是被屈打成招的,卷宗上是写的实实在在,可当堂一问之下,全部都在喊冤,完全都是在瞎胡闹嘛!乾隆帝此时也回过味了,他咂摸了一下这些案件,确实不对劲,于是这天当着大臣们翻了翻卷宗,抿了一口茶之后,说此案就此了结吧,你们大臣老是有事瞒着朕,这次虽然你们打了人,但是毕竟是我让你们查的。总之是乾隆帝是前言不搭后语,一众大臣听的是云山雾绕的,乾隆帝自顾自的说完之后,便把茶盏放下,便一头扎进御花园去了轰动一时的“叫魂案”,就此结案。这个荒唐狗血的“叫魂案”,为什么会发生呢?其实呀,这件案子我们不能责怪乾隆他老人家昏庸无能,他作为一个皇帝,身居高头院墙之内,面对那么大的一个官僚系统,他又能知道多少准确的信息呢?而且那些官员普遍都是报喜不报忧,帝国负面的消息往往都会被底层的官员给压住,皇帝是完全不知情的,有句话叫“风起于青萍之末”,乾隆帝对于这些民间邪术的风吹草动,难道做错了吗?他没有错呀,他不过是陷入到了一种得不到真实信息的抓狂状态,对于这个庞大的官僚系统,一方面他要谨慎堤防,一方面又要利用这个系统去挖出真相,所以他才会显得那么的神经质,这个“叫魂案”才办的会如此狗血呀。不得不感叹一句,皇帝,真的不是好当的呀!本文参考书籍《叫魂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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